Tuesday, November 19, 2013

第十一屆聯合國原住民議題常設論壇

文/圖:莎伊維克‧給沙沙

聯合國原住民議題常設論壇
每年四月或五月,聯合國紐約總部固定舉辦原住民議題常設論壇 (the UN Permanent Forum on Indigenous Issues, PFII),為期兩週的時間專門討論與原住民族相關之議題。每年常設論壇會設置一個特別主題,例如去年(2011)主題為「兼顧文化與認同的發展」,而今年第11屆的主題為「發現理論:其對於原住民族的長期影響與糾正過去佔領殖民之權利 (The Doctrine of Discovery: its enduring impact on indigenous peoples and the right to redress for past conquests)。」以及其它原住民族相關之重要議程,例如「人權議題」下的「原住民族權利宣言的執行狀況」與「與原住民族權利特別報告人和原住民族權利專家機制主席的對話」,「食物權與糧食主權」,「世界原住民族大會」等議題。與會之原住民族代表約有二千到三千位,從世界各地前來參與論壇,他們經過一年的準備,帶來了其國家內原住民族面臨的問題,向經濟社會理事會(ECOSOC)提供專業意見和建議 。

常設論壇與台灣原住民的關係
常設論壇自2001年開議以來,台灣皆有原住民族個人,非政府組織,及官方代表參與。也許大家對「原住民議題常設論壇」感到陌生,然而它和台灣原住民族卻有密切的關係,每年台灣原住民族代表在與會後,皆帶回許多國際上最新的原住民族知識與議題,甚至運用在台灣原住民族的政策上。台灣原住民族政策上最重要的「台灣原住民族基本法 」即是參考「聯合國原住民族權利宣言(UNDRIP) 」裡的條文所擬訂出來,推動和執行權利宣言乃是常設論壇最重要的任務,如原基法第21條「政府或私人於原住民族土地內從事土地開發、資源利用、生態保育及學術研究,應諮詢並取得原住民族同意或參與,原住民得分享相關利益。 政府或法令限制原住民族利用原住民族之土地及自然資源時,應與原住民族或原住民諮商,並取得其同意。」即轉化了權利宣言第29條第1款之精神:「原住民族傳統上擁有或以其他方式佔有或使用的土地、領土和資源,未事先獲得他們自由知情同意(free, prior and informed consent)而被沒收、拿走、占有、使用或損壞的,有權獲得補償,方式可包括歸還原物,或在不可能這樣做時,獲得公正、公平、合理的賠償。」權利宣言也是常運用在原住民族爭取權利時的重要工具,像賽德克族在爭取正名運動時,以權利宣言第3條「 原住民族享有自決權。基於這一權利,他們可自由決定自己的政治地位,自由謀求自身的經濟、社會和文化發展。」為主張其自決正名之正當性。原住民議題常設論壇與台灣原住民族一直存在著相互依存的關係,是影響著台灣原住民族權利運動的催化劑。

議題放入聲明稿  工作小組是關鍵
今年是筆者第二次與會,過去曾經讀過常設論壇相關報告與報導,實際到了聯合國會場,才見識到常設論壇陣容之龐大。正式會議之前,固定會有原住民婦女、全球原住民、原住民青年工作小組的會前準備會議,討論接下來各項議程的聲明稿之細節。其他區域性工作小組,如亞洲、太平洋、南美、北美、北極圈等工作小組,也會在大會期間舉辦週間會議,討論聲明稿之刪修和工作內容。通常每個工作小組出席成員或講者會有所重覆,只要有興趣,每一位與會者都可以自由加入各工作小組。 除了全球原住民、婦女、青年工作小組外,地區上,台灣代表通常會出席亞洲、太平洋兩個工作小組的會議,會前準備會議和週間會議重要的是能參與工作小組之實際工作,撰寫草稿,提出建言,認識工作小組主要工作人員等等,提供一個與國際原住民合作的平台。

大會開幕儀式,每屆皆邀請不同的原住民族為大會進行開幕的祈福、展演儀式,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也會受邀出席開幕 ,與會者皆身著最亮眼的傳統服飾,猶如一場世界原住民族的盛大聚會。開議期間,各工作小組、原住民族團體、非政府組織、聯合國機構、國家代表等準備3分鐘左右的聲明稿,在大會中流輪宣讀,所以若希望能將自己的議題放入聲明稿,關鍵便是事前參與工作小組或團體的會前準備會議或週間會議。

小型平行會議  主題琳瑯滿目
同時段也有許多組織團體舉辦的小型平行會議(Side events),針對某個主要議題進行深度的分享討論,或有效參與常設論壇或聯合國原住民相關工作的訓練課程,小型平行會議的時間表在會前公布在網頁上 ,婦女兒童、教育文化、健康、糧食權、土地資源、傳統知識、經濟發展等主題琳瑯滿目如選課單般,可以依照自己的興趣或專業自由參加,對人類學研究的筆者來說,等於報導人來到眼前敘述自身文化的經驗,機會難得!若已準備議題者,可藉此機會建議國際原住民議題聯結。有時在傍晚,大會或與會之組織、工作小組分別會舉辦晚宴與餐敘,提供各國原住民代表一個交誼的場合,這個時候就是大家放鬆,聊天的時刻,私底下的原住民與會者,其實就真的很像部落的親朋好友,開心的歡唱,跳舞,放肆的大笑,為期兩週的論壇是非常充實與忙碌,趁著這個時間放下開會時的嚴肅與壓力 。

在常設論壇是學習、聯結、行動
最後藉由Andrea Carmen 在「如何有效參與常設論壇」的訓練課上,分享的什麼是常設論壇來總結:(a)聯合國系統的諮詢機構;(b)原住民族,聯合國機構,贊助者,國家,非政府組織的聯繫平台;(c)建立意識、提出和瞭解國際原住民問題的方法;(d)學習關於和影響聯合國,學習關於和支持其他原住民的問題,學習製作簡短的各項議題聲明稿的地方。簡短來說,常設論壇是一個學習、聯結、行動的地方,筆者也提醒有興趣的朋友,在與會之前,一定要先認識自己國內的原住民歷史與現階段面臨的問題,避免在國際會議上表達錯誤之訊息,更重要的是能將台灣原住民之議題與常設論壇當年度的各項討論主題做結合,並且帶回分享給台灣的族人和相關工作者。

原教界2018年8月號46期

五年祭的祭球

五年祭的祭球  文/莎伊維克.給沙沙

排灣族的祭球,族人相信每顆祭球都會帶來不同運勢。 五年祭(Maljeveq)為排灣族重要的祭典之一,又稱竹竿祭,也有學者稱為人神盟約祭,至今僅存於屏東來義鄉古樓部落與臺東達仁鄉土坂部落,主祭中的刺球儀式為祭典過程中之重頭戲,這也是竹竿祭一詞的由來。

刺球儀式是由祭師向空中用力抛擲祭球,圍成一圈的每一位族人代表,各自持著10多公尺長之專用竹竿,朝祭球爭相刺去,刺中祭球之勇士,接受大家的喝采外,五年內將會有神秘的運勢,沒有人知道是福或禍,祭球決定了刺球者未來的命運。

祭球也稱藤球,排灣語為qapudrun,直徑約10公分 ,帶著一條尾巴。祭球主要是以臺灣葛藤、相思樹樹皮或血藤等材料製成。以土坂為例,製作祭球後,巫師會將其集合起來,選擇較好的15顆祭球,並施法palisilisi賦予其意義。選擇做為五年祭使用的祭球,嚴禁女子觸碰,在進行刺球儀式時,孕婦不能隨意進入會場,男子若家裡妻子懷孕,也不能參與。

以土坂五年祭來說,巫師會先從15顆祭球中選出5顆,在前祭第六天,為這5顆祭球做召喚神靈的儀式,這是在mivun yi tsatsavalj(神祇和祖靈在靈界和人間交接處聚集)時做pakivangavan tua maqatsuvuntsuvun(給未成年的神靈刺球)的祭球儀式,只召喚未成年者和青少年的靈,而不是發祥地的神靈和祖靈,因此這5顆祭球又稱pakivangavan tua maqatsuvuntsuvun(給未成年的神靈刺球)。因為未成年的神靈性情不穩定,為了不讓祂們在主祭時破壞了祭儀,特別提前讓祂們先做刺球儀式,結束後馬上請祂們離開。

其餘10顆祭球,在主祭中的刺球儀式使用,是神靈用來賜福給刺球者,這10顆球的前5顆,分別具有特定意義:「刺球儀式時的五顆ljineveljev(揀選出的),第一顆ljineveljev,代表洗清過去五年內之所有不好的事件,故在安撫人間創傷的心靈及慰問祖靈;第二顆vusan,代表家族興旺、穀物及獵物豐收;第三顆qiman,代表福氣;第四顆tinukuyan,代表所有凶兆、霉運、不吉利或不順,但不可刻意避開,因為如果刺中者善加利用,將可帶來好運;第五顆kadjuq,其特性不定,總合所有未列之好壞事宜。」排灣族士坂部落「五年祭」的重頭戲-刺球儀式現場。刺球儀式中的勇士們手持竹竿準備刺祭球。後5顆祭球則未具特定意義,僅具有福或禍運勢,然而巫師以外,無人能得知每顆球的吉凶,真相在往後五年,由刺球者的遭遇來得知。

刺球儀式過程中,每位持竿勇士都瞭解每顆祭球會帶來未知的運勢,為了爭取祖靈的祝福與至高的榮譽,當巫師向上擲出祭球時,大家奮力一搏,不知道球將會落在哪個家族的哪一根竹竿上,每位族人都盼望自家的勇士能為家族獲得一份光榮與祝福。

長期投入土坂五年祭的長輩表示,曾經有位勇士刺中二顆祭球,之後他突然中了大獎,為兄弟買了一輛大卡車,幾年後他突然發生嚴重車禍,族人相信他刺中的兩顆球,一為福球,一為厄球。有人認為是巧合,排灣族人仍深信每顆球帶來的吉或凶,都會影響刺球者與其家族五年之運勢。

從前,五年祭的參與者都是部落族人,外人不得參與;隨者時代的改變,五年祭已成為觀光的祭典,在祭師抛完10顆祭球後,也邀請外地人參與刺球儀式。有一位在地記者參加刺球儀式,刺中了一顆祭球,卻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敘說這故事的耆老說,他刺中的應該就是厄球,由此可見祭球的影響力已及於外族人身上。雖然有些祭球為厄球,族人仍可以利用厄球來幫助自己的家族,無論是刺中福球或厄球,只要善加利用,即可逢凶化吉。

原住民族文獻,2012年4月二期
http://ihc.apc.gov.tw/Journals.php?pid=608&id=639

Friday, November 15, 2013

電影中的原住民

台灣大戲院/電影中的原住民
文/莎伊維克.給沙沙

李道明〈近一百年來台灣電影及電視對台灣原住民的呈現〉一文,提到日本領台時期,原住民電影被日本人用來彰顯成功馴服蕃人的政績,用來宣揚世界最模範的殖民地台灣。除了宣揚政績,電影也用來教化原住民,《義人吳鳳》與《沙鴦之鐘》便是日本人建構出來的神話,皆是為了鼓勵原住民成為「文明人」。國民政府遷台後,原住民在台灣電影的角色,也被設定在一個刻板的框架之中,包括《離島的山胞生活改善》、《蘭嶼風光》,亦翻拍《吳鳳》,電影裡以漢人沙文主義的眼光,將原住民文化看成是奇風異俗,甚至是落後不文明的象徵。

八○至九○年代,出現許多紀錄片工作者,開始真實貼近台灣原住民的社會文化,忠實的記錄原住民的變遷與困境,如胡台麗《神祖之靈歸來─排灣族五年祭》、《矮人祭之歌》。另外,原住民與非原住民也開始共同合作拍攝,如公共電視《永遠的部落》,用原住民自己的觀點看部落的議題,企圖找回原住民媒體詮釋權。

一直以來,原住民都無法完全掌握媒體詮釋權,反而是媒體運用表面的知識呈現出想像中的原住民,或者指導原住民應該要怎麼演原住民。就以口音這點來說,很多人應該記得《報告班長》裡頭的原住民阿兵哥,他總是操著「原住民國語」,刻意講出令人捧腹大笑的中文音調與文法,造成不了解原住民的朋友,以為原住民說話都應該是這樣。我就常常被別人問到:「你為什麼沒有原住民口音?」難道沒有原住民口音,就不是原住民嗎?

又如公視《風中緋櫻─霧社事件》,原本安排全族語對話,但後來全部改用國語發音,演員刻意使用所謂的「原住民國語」,反而讓人覺得分外不舒服。

目前原住民的電影製作人才開始嶄露頭角,馬耀.比吼、比令.亞布、張淑蘭、馬志翔、比恕依.馬紹等,相繼以原住民自身的觀點,來談原住民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之間的適應與衝突,其中以馬耀.比吼所製作的電影,作品豐富多樣,深受各界肯定,例如《請問芳名》鼓勵原住民回復傳統姓名,亦探討原住民在回復傳統姓名過程中,所面臨的社會異樣眼光。而最近他正在進行一部有關「吳鳳」議題的電影,更令人期待,因為這是第一部以原住民角度拍攝的吳鳳故事。

原住民電影在市場或媒體界中,雖仍然是弱勢的一群,阿美泰雅混血的馬志翔所拍攝的電視影集《十歲迪娜的願望》,六項入圍二○○七年金鐘獎,並得到最佳男配角與最佳編劇獎,可以肯定的是原住民漸漸地開始運用媒體詮釋,用影像吸引世人對於原住民議題的注意,傳達出原住民的真實生活與面貌。

(作者為排灣族青年,中研院社會所研究助理)

自由時報,2008年1月6日 星期日

原住民的課本

原住民的課本
文/莎伊維克.給沙沙

某個政治人物說,要教育原住民;我們就來談談原住民的教育問題。

九十五年十二月在花蓮玉里中城國小發生體罰事件,一名阿美族學生沒有繳交作業,及未背規定之《論語》,受到導師的體罰,將他的臀部打到整片瘀血,但在地方上傳言是原住民為了要錢,而提告這位老師。花蓮地方法院在九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二審判決這位老師拘役各五十、六十天,經減刑後共應執行五十天,易科罰金以一千元折算一天。

一位任教於原住民國中的漢人老師跟我說,原住民學生很難管,太好動了,又不用功唸書。我回問他,你有問過他們為什麼不寫作業不唸書嗎?你有去看過他們的家庭環境嗎?花蓮教育大學的蕭昭君老師說:「這裡頭有文化的差異,but you can not identify!」當然有許多人排拒文化差異的說法,然而如蕭老師所說,這些因素無法具體的指出來,必須在人們打開心胸,願意接受差異後才能發現。

原住民學生在課業上的低成就表現,必須回歸到原住民族教育政策的基本面。現階段原住民學生與非原住民學生接受同樣的教育方式,已暗藏了不公平的起跑點,因為學校的教材有九十八%以上,以非原住民的觀點所編纂。這樣的教育環境,對原住民學生在人格與文化上的了解與認同,有極大的障礙,我深刻懷疑所培養出來原住民人才,是認同原住民的知識份子,或是原住民身分的知識份子。

我們要處理的,應該是文化偏見與原住民族教育政策基本面。文化偏見的問題,至少在這幾年還是無法解決的問題;偏見,必須要社會大眾的了解與接受才能解開;而原住民族教育政策基本面的問題,則應極力要求原民會與原住民立法委員,應該協同學術界與民間團體,共同打造一個真正屬於我們原住民的教育體系,為了避免流失更多的原住民人才,這確實是刻不容緩的議題。(作者為排灣族青年,中研院社會所研究助理,台灣原住民族政策協會前執行長)

自由時報,2008年1月2日 星期三

Friday, November 1, 2013

窮怕了,所以我們要核廢料?

by Saiviq Kisasa

核廢料最終儲存場的議題,從蘭嶼、外島到台灣本島延燒了好幾年,台東偏遠地區的小社區成了台電心目中的最佳場址,原本相安無事的台東縣,因為是否接受核廢料的問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爭議。

上週末回到台東期間走了幾趟南田村,詢問有關核廢料的狀況,這個地方正是台電熱門核廢料場址之一。南田這個地方,屬於達仁鄉行政區,地勢背山面海,海岸砂地 難以耕種作物,村民是從不同的排灣族部落遷移到這裡來,統計上大約有一百多戶,實際上真正住在當地約六十幾戶,人口外流的相當嚴重。透過聊天的方式來探詢 核廢料場址的實地情況,對象有當地幹部、反核幹部,及當地的村民們。盼由此機會深入瞭解當地的村民的心聲,這是在我的故鄉發生的事,除了自己的看法外,也 要尊重在地人的聲音,憑著這樣的前提下,展開核廢事件踏察。

報紙上斗大字題寫著「達仁鄉鄉長說我們窮怕了,歡迎核廢料進駐。」「村長表示有百分之60以 上的村民同意」。對於核廢料的傳聞眾說紛紜,有些村民說,核廢料一來,大家都能分到錢,孩子們的教育費、生活費、電費等都由台電來負責。問他們是否知道核 廢料對人體的影響,他們要不是說台電會有安全措施,就是說反正拿到錢就搬到別地方住。還有村民說,他沒有在管核廢料的事情,好像要開公聽會,但都沒有進一 步的通知。社區幹部憂心的表示:「核廢場還是個未知數,根本不知道要不要來,即使要來還要等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村民們開始什麼都不做,就等著核廢料進 來,等著回饋金。」

台電利用一慣的計倆,穿插在社區的活動之中,宣傳有關核廢料的事情,欲尋求更多的同意,鄉長的支持立場,讓許多反對派人士氣憤不已,台電利用人性的弱點,對 於設置場址的處理,放出許多利誘的消息,每個人都相信會拿到一筆可觀的回饋金,造成地方人民情感的分裂,每一個人都想分一杯羹,將一切的考量都放諸腦後, 忘了過去與這塊地的情感,忘了未來後人們的生存。

 一位朋友跟我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瞧不起原住民嗎?因為我們看到的原住民就是這樣子,等著政府給你錢,每天喝酒不工作的刻板印象。2007年6月的科學人雜誌刊登一位巴西的人權鬥士Sydney Ferreira Possuelo要求政府必須保護仍過著原始生活的原住民部落,讓原住民自己決定是否要與外界接觸。內文提及20世 紀下半葉,大眾認為應該讓這些與世隔絕的部落融入文明社會,因為文明是有益的,然而結果卻是加速了他們的滅亡,除了生理上無法抵抗流行病的侵入,當政府開 始需要把建設穿越原住民的土地時,一開始部落的人會反擊你、殺了你,但之後你會看到他們蹲在路邊哈腰乞食與錢,淪為靠政府補助金過活的民眾。這篇報導令人 感到悲哀,卻清楚寫出原住民受到外來文化進入的真實後果,看了這一段,想起台灣原住民,我們全都被豢養的待宰羔羊,伸手等待外界給我們優待、補助,然而這 些回饋金都用完了之後又該怎麼辦呢?要繼續靠其他的援助到何時呢?

不能說是失望,而是說看到了人的現實面,窮怕了,所以什麼都願意接受。地方上重要人士說:「一定要讓百分之八十的回饋金放在南田村,不然什麼都別談。」猶如 是被壓迫的最大受害者一樣。我非常能理解經濟的重要性,但卻讓人失去了自我,台電巨額的回饋金,台東縣從上到下都想從中得利,利慾真的會薰心。從我的文字 看來,村民們似乎都等著領回饋金,但也看到了在社區努力想發展社區的人,他們對於社區的未來充滿著希望,在南田最有名的就是雅石,許多人相繼來到這個地方 尋找雅石,使用當地石頭建成的石頭屋也是其特色,這群人想要利用這樣的優勢發展出社區的產業。一個社區,有一個這樣想,這樣努力的人,社區就絕對不會消失。

瀏覽過許多報章媒體的核廢相關報導,一堆利多的消息從四面八方傳來,對於這些消息卻仍許多疑問,如果社區拿到回饋金,就能夠建設南田村,讓社區變得更好,然 而政府理當要為社區做各項建設,這也是其存在之因,而不是反過來,將核廢放在社區,就讓社區建設發展。另外,建設之後,能保證社區有更好的發展嗎?能夠吸 引更多的觀光客或者發展空間嗎?核能廢料放置在蘭嶼也有很長的時間,做了什麼建設性的幫助嗎?台電也提出核廢料能不能放在南田村,必須依據台東縣民公投, 如果要公投的話,可否想過公投的公平性?公投的人完全瞭解核廢料所衍生出來無論好壞的影響?讓一知半解的民眾來決定核廢場的設置?有達到公投所要的公平 嗎?不明確的事物,只會惡化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我們應該配合當地既有的公共參與模式,設置一個透明公開的平台,開放民眾們討論,甚至商請贊成與反對的學者 們來做核廢的詳盡說明,做到事前充份告知的原則,並透過審議式民主的方式,讓大眾經由公正、平等的決策模式來討論治理公共事務,達成最理想的解決方法。

聖經上提到,上帝絕對不會將我們無法承擔的事交給我們,如果將核廢事件看成一個轉機,它點燃了社區的動力,雖然造社區裡的成員彼此的爭執,卻也讓大家重新檢 驗對社區的感情,找回過去祖先們在這塊土地的付出,與面臨不公義事件的精神,倘若有人能善加利用,凝聚社區成員的力量,相信危機會成為轉機。

刊登在東門教會週報,日期不可考了。